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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該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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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該罰

回房間的溫瑾川,若有所思。

脖子上的口子已經不再滲血,身份看來瞞不了多久。

拿出剛收到的信件,打開。

——赤陽草曾在望月山莊後山現身,若能尋得此草,並與天生陰體人的血液混合服下,毒性可壓十年。

後山... ...

得想辦法躲開那人的視線。

但經過剛才那番鬧騰,怕是更難了。只能等到半夜再說了。

門被推開時,溫瑾川迅速將信件藏於袖中,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。

十七正端著飯菜進來,身後還跟著寧夫人。

他將托盤擺於桌面後,退至角落。

“江公子住的可舒適?身體怎麽樣了?”寧夫人笑著說道。

溫瑾川見此,急忙起身作揖。

“多謝寧夫人關心,侄兒的身體恢覆的很好。”

寧夫人目光有些深邃,點了點頭。

她走到桌邊,示意溫瑾川一同坐下:“那就好,你遠道而來,若是有什麽需要,盡管開口。”

十七很有眼力見。

見兩人坐下,將托盤裏的碟子端出,放於溫瑾川面前,提手覆上一側的水壺,給兩人倒著茶水。

溫瑾川突然想到,支開十七,這倒是個機會。

故意擡了擡下巴,露出了那道已經結痂的傷口,但未擦幹的血漬還是有些刺眼。

“寧夫人太客氣了,只是在下貿然打擾,屬實不對,引起某人的懷疑,也是應該的。”

話剛落,一旁倒茶的十七停了動作。

寧夫人斜眼一瞧,眼神迅速變得狠厲:“誰傷的江公子?居然有人敢在我望月山莊鬧事?”

溫瑾川苦笑搖頭:“方才我用信鴿給家中通信,不巧被他撞上,當然也怪不得他,十七也是一心護著山莊。只是差點賢侄就沒命了...”

十七垂了垂眼皮,這人武功深不可測,很有可能在他之上。

若真動起手來,沒命的會是自己吧。

感受到夫人的怒意,十七不再多想,急忙下跪認錯。“是下奴疑心太重,還望夫人恕罪。”

寧夫人猛的一拍桌子怒呵:“好大的膽!江公子乃逍遙宗的人,豈是你這奴才能傷的?”

十七的身體一顫,頭低得更深:“下奴知罪。”

寧夫人冷哼一聲,隨即換了個問題。“江公子,這奴隸用的什麽傷的你?”

溫瑾川皺眉,他只是想支開這人罷了,但寧夫人這模樣...

好像不會輕易饒了十七...

還沒等他回答,十七已經拿出匕首,雙手舉過頭頂。

寧夫人從桌上端起十七沏得茶,抿了一口,不緊不慢地說道:“自己來吧。”

握匕首的手輕顫,卻不敢有絲毫遲疑。他咬緊牙關,擡起匕首,狠狠地插入自己的肩頭。

鮮血瞬間染紅了十七的衣衫,強忍著痛感,不敢發出一絲聲音。

溫瑾川目睹這一幕,心中不禁一驚,他猛地站起身,想要阻止:“寧夫人!您這……”

女人冷聲道:“還不快向江公子賠罪?他若是原諒你,便可取出,若不原諒,那麽這把短刃你就一直帶著吧。”

十七艱難地轉向溫瑾川,面容煞白,額頭全是冷汗。無法抑制的痛席卷他的思維,聲音微弱:“江公子,下奴無知,冒犯了您,請您大人有大量,原諒下奴。”

溫瑾川連忙走至身側,“你別動,我幫你取出來... ...寧夫人,我沒怪他...”

寧夫人見狀,語氣也緩和了一些,“既然江公子都替你求情了,那這次就算了,還不快謝過江公子。”

十七躲過溫瑾川伸來的雙手,低頭道謝。

隨即,在某人的震驚中,握住刀柄,深吸一口氣將匕首拔出。

匕首從肩頭血肉中抽出,鮮血立刻順著他的手臂滴落。面容因劇痛而扭曲,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。

溫瑾川的臉色也不比十七好到哪去,他撕下自己的衣擺,迅速為十七包紮止血。

寧夫人看向溫瑾川,沈聲道:“江公子,莫要見怪,莊內的下人不懂規矩,不給點教訓是不會記住的。”

溫瑾川搖搖頭,“寧夫人言重了,十七也是盡忠職守,而且他已經受罰了,此事就不必再提了。”

寧夫人笑了笑,“那就好,江賢侄好好休息,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他便是。”

隨後女人起身,冷著嗓音說道:“十七,好好跟江公子認錯,做好你分內之事。”

“是...”

溫瑾川見寧夫人離開,趕忙查看他的傷勢,無奈地嘆了口氣,“何必如此呢?我本無意為難你。”

十七忍痛擠出一抹微笑,“是十七該罰,江公子莫要放在心上。”

“你等著,我去叫人...”

溫瑾川作勢要起身,卻被十七攔下:“江公子... ...山莊規矩,我不許用傷藥,您別叫人了,沒用的...”

“這什麽破規矩!”

“江公子不想再看我受罰的話,就聽我的...”

“你... ...”溫瑾川不知該說什麽,畢竟是因為他才遭此一罰。

想起昨日受的鞭子,也是因為救他才受。

溫瑾川啊溫瑾川,你怎麽能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?

“不行!我好歹是逍遙少宗主,我請個大夫過來寧夫人不會說什麽的。”

十七眉頭微皺:“這樣...江公子去蘭亭軒找大小姐,她會幫忙。”

溫瑾川點點頭,“好。”

將十七扶至床上後,二話不說前往了蘭亭軒。

寧淮茹正站在院子裏,盯著一處蘭花失神。腦子裏全是溫瑾川的容貌。

“寧小姐。”溫瑾川剛跨進石門,便見到要找的人就在眼前,也不管禮數焦急說道:“十七受傷了,能不能請你找個大夫給他看看。”

大小姐還以為出現了幻覺,一聲瑾川哥哥差點脫口而出,待聽到後面一句時,微微皺眉,“怎麽回事?”

他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,寧淮茹也不再磨蹭,直接叫來黎盛去往西院。

此時的十七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,嘴唇泛白,肩頭好大一道口子,黎盛趕來時,床面都已經被血浸濕。

見要醫治的人是十七後,黎盛的眼神瞬間冷淡。

“小姐可還記得夫人定下的規矩?”

寧淮茹急得跺腳,“黎叔!你不說我不說,母親又怎麽知道,淮茹求您了,救救他...”

溫瑾川不懂他口中的規矩,只是越發對這個十七好奇起來,他...到底是什麽人... ...

黎盛不願救十七,但拗不住小姐的哀求,最終還是打開了藥箱。

他熟練地為十七處理傷口,然後塗上草藥。溫瑾川在一旁看著,看著滿身傷的那人,腦子只有一個想法,那就是趕緊找到赤陽草,走人!

再待下去,心中的愧疚只怕更甚。

包紮完後,黎盛嫌棄的收回藥箱走至門口,“這傷雖不致命,但需靜養一段時間,這幾天最好不要亂動。”

寧淮茹重重點頭:“多謝黎叔。”

黎盛拱手離去。

溫瑾川的眉頭,想來活了二十年也沒如此皺過。

寧淮茹在一旁看著,心裏也不是滋味,她輕聲安慰道:“你別自責,就算不是因為你,他這頓罰也少不了。”

溫瑾川不解:“什麽意思?”

“我... ...”寧淮茹不知如何解釋,只能搖頭嘆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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